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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与金属研究所一同成长
2013-03-21  |  供稿: 董祥林(离退休职工)        【 】【打印】【关闭

光阴荏苒,一晃我到金属研究所已55个年头了,其中至退休前工作了四十余年。和我刚来时相比,金属所变化之大真可谓天壤之别。记得刚来时我所草创才六年,一切皆不完善,虽然局部已较正规,但院内房屋很少,仅有一座三层大楼——西大楼(西大楼在上世纪90年代增加了一层,现称为李薰楼);另有一四层的金属学院正在建造中(就是现在的东大楼),其它是一些平房。院子里空地很多,偏僻处有成林的大树,遍地的荒草,还有大片菜地。院内和院外并无围墙之类间隔,只是在周围挖了一条沟,挖出来的土堆成一条埂儿,算是界线。不仅我们院子里有点原始,我们所在的附近地区也正由农村向城市转变的阶段,处于半农村状态,菜地和农舍占了很大比重。我们院外四周都是土路,没有一条柏油路,也没有公交车辆,要上街得走到气象台那里去坐无轨电车,那是附近的唯一公交车。

与外部环境原始相应的是,研究工作的设备也很少且很简陋,建国初期外汇有限,加之西方封锁,只能从前苏联和东欧进口一些仪器,大部分实验设备是由自己动手设计加工的,甚至连磨金相的转盘都是如此。

当时研究人员的学问和能力处于两极状态,差别悬殊,一极是解放后包括李薰、师昌绪所长等在内的从西方回国的科学家,加之少量国内解放前的科学家,正副研究员共十五、六人。他们的水平高,不仅是学术带头人,也是所里开展各项工作的基础,没有他们我们工作简直不知从何着手。他们也是我所的骄傲,当时我碰到一位北京化冶所同志,很羡慕地对我说:“你们所有这么多老科学家,真了不起,我们所才两位宝贝。”我在其他所的同志口中也听到过类似的说法,觉得这是本所的幸运。这一极还包括解放前后进入大学,建所初期分配来的大学生,他们普遍基础好,工作劲头足,只是人数太少,远远不能满足当时我所科研工作的需要。为此不得不从社会上招收大量人员来我所工作,这就是我所说另一极,这些人普遍文化较低,大都是初中和高小毕业生。虽然工厂,后勤和行政部门主要靠他们,研究室也分到了很多,他们在有经验的同志帮带下,经过多年的磨练后,也大多成各方面的能手。我也是这一极中的一员,而且是这些人中文化最低的。说起来实在惭愧,因为家乡偏僻,家里穷,我连小学也没能念完,只勉强读了四、五年书。失学后13岁就从事力所不及的繁重劳动,想自学既没有时间又没有书,只是当兵后在部队里才有所提高。我从小就热爱科学,仰慕那些搞科学的人,对科学家既崇拜又有一种神秘感。现在真的进了科学院的大门,既高兴又胆怯,主要是自己文化太低,知识浅薄,可以说是从零开始,因而怕难以胜任科研工作。当时很幼稚,心想:科学家究竟是什么样的呢,是不是脑袋比普通人大很多呢。待真的看到,也是普通人一个,外表和一般人并无差别。按那时的惯例,副研究员以上才可以称为科学家,而对科学家都以先生相称。“先生”这个称呼对我既陌生又熟悉,解放前上小学时,对老师就都称先生,对有点文化的人也尊称先生。解放后就忌讳用这个称谓了,不曾想在这里用的还很普遍。我第一个接触的科学家是谭炳煜先生,他是我们的室主任,我想直接和科学家谈话,以获得感性认识,就借到他办公室办事的机会请教问题。当时心中无底,有点冒险的味道,他是否架子很大呢?能否答理我呢?可一旦接触,大出意料,他不仅没有架子,而是非常和霭可亲,解答问题很耐心,而且头脑睿智,气质高雅,知识渊博,这又使我感到科学家和一般人确有不同。

这次接触使我解除了顾虑,对科学家有了具体的切身的感受。因为当时是“大跃进”时期,谁吹的牛大谁占便宜,有的人因会吹,乱批别人,还入了党。谭先生坚持实事求是,受到批判,被批为右倾保守,所以他有点抵触情绪,也有点谨小慎微,虽然名为主任,遇事却不出面,很少发表意见,大部分时间是坐在办公室内,很落寂。我对这种状态不以为然,但不敢说。

我刚来所就参加陈拱诗同志领导的等离子喷涂研究,这项工作刚刚开始,是国内首创。它是容保粹先生首先提出来的,他也跨室参加我们一起研究,称为“容公”。容公当时虽然还只是助理研究员,可是大家公认是副研的第一人选,戏称为“容一”。他当时除了从事科研外,还在金属学院任教(我所原来办有金属学院,后被合并到东北工学院)。和他接触,感到他学问谈吐,很是不凡。因我们是湖北同乡,所以我更无局促,可以做到无所不谈。我在刚到所里时,就分配当工人,是领导以后改为见习技术员的。我把我的顾虑告诉他,说:我深感自己的起点太低,怕在这里没有什么出息,还是当一个工人好。他说,你在这里边工作、边学习也是一个机会,你很聪明,只要努力,也能干出一番成绩。他还说,你有什么搞不懂的,就问我。他这么说对我的鼓励很大,使我增添了信心。他也确实水平很高,我觉得他什么都懂,有的高等数学难题,我解了很久,解不开,他很快就能解开。因为工作需要,他还给我讲了很多电子学方面的知识。可惜以后他被刚建立不久的中国科技大学挖走了。

在老同志们的鼓励下,我决心拚命工作,发奋学习,以完成好任务和适应工作。大跃进时期,工作外的闲时间几乎没有。要想学习,很难挤出一点时间。那时经常“大干”,一夜干到天亮,吃完早饭后又接着干,人极度疲劳。这样干常常是劳而无功,不得要领,但在那种气氛下,任何人想不折腾也不行。当时所里也有业余大学,还有一些讲座,我都是尽力争取参加。有时一晚干到天亮后,尽管眼睛都睁不开,我连早饭都不吃,就去听课。

这种状态到了1960年下半年,形势突然大变。说国家遇到了困难,因为自然灾害,粮食减产,要大量减少定量。虽然从上半年就发现供应在逐步紧张,细粮供应少了,副食也越来越少,但不是这么突然变化的。这次我的定量由原来的每月40斤减为29斤,还有比我更低的,而且后来发现基本上都是苞米面,细粮几乎没有了。因为大部分都是独身,吃食堂,这点粮食还不能完全吃到肚子里。菜是除了一点很少油的白菜外,基本上没有副食。说要“低标准,瓜菜代”,可是我们既无瓜也无菜。所里也搞过多种“代食品”,毫无效果,有的还有副作用,以后就没搞了。为此所里不得不由原来的三餐改为两餐。我是早餐5两—两个苞米饼加一碗苞米糊,晚餐就只有两个苞米饼了。原来是发的饭票,说起来现在的年青人难以置信,有的人因为饿,控制不了自己,不到二十天就把一个月的餐卷吃完了,剩下时间只能挨饿。领导为了防止这种现象,在餐卷上印日期,某日上午,下午,只能按日期买饭。这尽管能减少寅吃卯粮的现象,但不能完全防止,有的同志把个位数相同的餐卷弄在同一天吃双份,比方15日,将靠边的1字剪掉,就成了5日的餐卷了。很多人都得了浮肿,肝炎,肺结核,我们室一次就检查出了三个肺结核,包括我在内。这个时候中央提倡劳逸结合,因为吃不饱,每天只上班7小时,也很少政治学习和会议。每天有大把时间,这对我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。那时所里并不限制夜间关门,我每天在地下室学习到很晚,虽然肚子饿得难受,注意力难以集中,我仍强迫自己坚持着。好在我的毅力好,较能忍耐饥饿,常常是学习的渴望战胜了对食物的渴望。这一时期,虽然人瘦了好多,两腿浮肿,一压一个坑。但学习收获很大,不仅高等数学、普通物理等课程在所业大拿到了结业证,还先后学完了机械制图,电工学,金属学等专业书籍。

严重饥荒持续约一年多,至六二年开始逐步好转(我所自办的农场对促进好转也起了一定作用)。这时在中央七千人会后,尤其是陈毅元帅在广州会议讲话鼓励下,科学界理直气壮地大力纠正那些违反科学规律的乱象。各方面逐步走向正轨,知识分子的精神状态焕然一新,所里工作大有起色。学习风气大盛,这就是文革中“大字报”批判的楼内“书声朗朗,灯火辉煌”。所里提倡钻业务、学技术。当时说要做好科学实验,必须掌握“八大技术”,即:电工技术、电子技术、真空与测量、热源与测温、金相与照相、设计与制图、金工技术、高压技术等,有这些技术的讲座或学习班。我对这些非常有兴致,想尽一切办法找机会去学。为了学习金工(即车、钳、铣、刨、焊等),我还到工厂去当学徒,使车、钳入了点门。而这几年大的政治运动也基本没有,尽管报纸上天天喊大抓阶级斗争,反修防修,并且巨人正在策划更大政治风暴,但我们底层却有几年平静。右派也不少摘了帽,有的可以参加实验工作。所里工作也摒弃了大跃进时期那种浮躁和虚假作风(浮躁和虚假的表现之一,是隔三差五有研究室敲锣打鼓到党委报喜:又取得了什么重大突破,重要成果等,最后都不了了之)。工作扎实了,进展也快了,担任的军工任务越来越多,为国家解决了一些关键性难题。虽然还有不少干扰(如阶级斗争月月讲,天天讲。经常出现所谓“反标”,出现了就要抓一通,搞得人心惶惶),还不能算作科学的春天,但确实有点温暖的春意,我把这几年称为“小阳春”。

这几年外部环境也有很大改观,所里修了围墙,四周的土路大都修成了柏油路,公交车辆也有了两、三条。我所每年都分配来所十几至二十余位大学生,所里人力更充实了,还招了两、三届研究生(后因发生了文革,大多没有正式毕业)。

这段时间也是我自己在文革前工作最顺利,最顺心,进步最快,创造力最旺盛,并且工作成绩最大的一个时期。我参加的等离子喷涂已从无到有解决了多个技术关键,我在实践中对等离子喷枪作了多处改进。其中一个最关键的窍门,是将原来粉末从与主气体一同进入焰流改为单独从前面焰流进入,这避免了粉末干扰两电极间的等离子弧,使弧焰稳定,达到对多种非金属和金属粉末自如喷涂,并应用于实际,完成了几项任务。以后组里工作的需要,利用等离子体高温高速的特点,制成了国内第一台等离子烧蚀风洞。等离子喷涂先后有五、六个单位派人来学习,以后是全国开花,早已工业化,现在国内从事这项工作的已发展到几十家。

1963年,我考上了函授大学,由于小时候看过苏联科普作家伊林写的一本书:《原子世界旅行记》,对物质结构有所了解,并且知道铀235中子撞击原子核,造成连锁反应的原子弹爆炸原理,所以我报了物理系。受中央提倡和社会上认真读书的风气影响,那几年教学十分正规,完全按北大等高校的教材授课。虽然集中面授的时间很少,但我每次都极为认真,考试成绩也较好,还当上了班长。平时也都是分秒必争,按规定的进度完成作业,为进一步工作打下了较扎实基础。

可是好景不长,“小阳春”很快就过去了,1966年发动了文化大革命,所里乱糟糟的。这十年的造成的损失真是一言难尽。但是即便在这段时间,所里工作也不是完全停顿的,一方面当时有许多军工任务急需我们所为之工作,另一方面科研人员有一股自发的要学习和工作的劲头,这似乎成了一种“本能”。记得那时常有一怪现象,就是底下的人员冒着被批为“以生产压革命”的风险请求工作,而不是上级督促下面工作,所里人员尤其是知识分子们在总是跳忠字舞、唱忠字歌、天天读时心急火燎的,感到这样白白浪费时间,与国外的差距拉得更大了,十分心疼,但是不照军宣队、工宣队等的布置又很危险。这时偷偷地工作,偷偷地学习的情况很多,看业务书常常像做贼一样,我曾在家里看业务书时,听到书记声音就马上把书用《红旗》杂志盖起来,以免被批评为只专不红。

这段时间我们组还是做出了不少成绩,如对两种型号的喷管进行等离子喷涂,达到了预期目标,对融炼铀的坩锅内壁喷涂了氧化物保护涂层等等。我个人在工作和学习上也有进步,例如学习英语,以前曾有一次机会,1960年所里组织英语突击班,我的直接领导陈拱诗同志认为我能学习,就替我报了名,不巧的是她给我报名后就出差了。所里负责这件事的同志看我是一名复员军人,认为我不可能跟上,不同意我参加,失去了这个机会。以后因忙于其它课程,一直没顾上,时间一长,巳视为畏途。曾听人说“二十岁学不好英语,三十岁学不会英语”。是说二十岁以后再学就学不地道了,若过了三十岁,因记忆力开始减退,巳记不住了。我早巳过了三十岁,信心不足,但在当时邓小平主政时的拨乱反正气氛中,连军代表革委会主任杨群都参加学英语。我也参加了学习,先后听过方炳先生的和彭子美老师的课,但主要还是自学。出乎意料的是,我发现英语并不如想象的那么难学,自学一年多就可借助字典阅读文献了,而且速度愈来愈快,生词愈来愈少。我将阅读中出现的生词都做成卡片,在衣兜里总放着几叠卡片,无论排队、看病、坐车,只要稍有一点时间就拿出来念,也不怕别人笑话。还订了《英语学习》《英语世界》等杂志。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,几年下来,已掌握了两万多单词,我不但阅读科技文章,也从阅读改写的小说逐步到原文小说等文艺书刊。以后又在分院主办的学习班中脱产学习了半年,使我的阅读和翻译水平进一步提高。英语在工作中可帮了我的大忙,我最早发表在《摩擦磨损》杂志的一篇1万多字的关于“微动磨损”的综述文章,就全是从英语文献总结的国外工作,因为当时国内还无人开展这项工作。以后又写了“微动磨损”的书,除我自己做的一些工作外,也全是从几百篇英文文献和几本英文书中荟萃的内容。在开始学英语不久,我因长期搞等离子喷涂,造成双耳重度聋,这对我是一个最大的打击,为此苦脑了很长时间。但我未被打击压垮,当知道已无可挽回时,就面对现实,仍坚持学习,可是英语听力已完全不行了,只能读、译,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。但是我的翻译水平还说得过去了,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,所里搞了一次职称晋升英语考试,主要是考翻译,我考了5分,在二百多人参加情况下只有十余人考5分,考4分的人也不是很多。

文化大革命结束并打倒了四人帮后,改革开放迎来了科学的春天,也迎来我的春天。很快就进行职称评定,我被破格提为工程师。这时我因耳聋,再也不能从事等离子喷涂了,就在李诗卓同志领导下从事摩擦学研究。摩擦学的范围很广,通过文献调查,我找到了其中一个“生长点”,就是微动磨损,是同行业公认的国内最早写这方面的文章和最先开展这项工作的。写的文章和书在国内同行中有一定影响,并很快申请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,不久又接受了冶金部的攻关任务。我被所里聘为课题负责人,心想这真是“蜀中无大将,廖化当先锋”,我居然也成为课题组长了,这一当就是将近二十年,直到退休。从上世纪80年代初开始,所里实行课题经费核算,包括人员工资等所有费用均自主筹集。这对我这个因耳聋而活动能力大受影响的组长,其困难之大可想而知。我想尽各种途径争取经费,包括申请国家基金(先后批准两项),搞摩擦学咨询,申请摩擦学方面标准制订等,保障了课题正常运行且经费较充裕。这期间除在国内外学术刊物(如《航空学报》,《金属学报》,《WEAR》等)上发表了20多篇文章外,还写了两本书,又参与西北工业大学编写了一本书,参加航空系统几个研究所写了一本文集。所参加的工作先后得过二.三等奖。

我在考入函授大学时是本科,但因还有一年就毕业时,发生了文革,文革后发了一张大专毕业文凭。尽管没有本科学历,所里根据我的工作成绩和能力,仍于1988年破格晋升我为高级工程师。但在最后提升正高时,还是卡在学历上,未通过资格认定,不能参加评定,这当然又是一个遗憾。

回想在金属所几十年,真是酸、甜、苦、辣,俱味备尝,总的来说还是以苦和累为主。为了学习和工作,几十年来,从未过好一个完整的节日,春节最多休一两天,年青时业余以学习为主,中年以后以工作为主,大部分周日都在实验室度过,为了写一点东西或翻译文章,大都利用假日或晚上,为此常在夜间11点钟后被看门的师傅驱赶或批评。之所以会这样,完全是我的性格决定的,我天生就是做一件事,就想把它做好,或做多一点,即便没有功利的因素,也是如此。虽然苦,觉得苦中有乐,苦中有甜,因为它发挥了自己的潜能,体现了自己的价值,所以对受的苦累从不后悔。

回想我从一个无知无识的近乎愚昧青年,经过几十年,忝列于高级知识分子之中。对有本科学历者,一个高职很寻常,但对我来说,着实不容易。这完全是金属所这所学校培养的结果,是金属所这个舞台使我能有发挥的机会。可以说没有金属所,就没有我的今天,所以我十分满足,十分感谢金属所。现在我已退出了工作岗位,这是自然规律,但我仍然心系金属所,想到在这个大院几十年的日子,真是“此情可待成追忆”,我对金属所有很深的感情。看到她欣欣向荣的今天,感到由衷的高兴。

金属所自建立走到今天,虽然也像我们国家一样,经历过挫折,走过弯路,但成绩是巨大的,对国家作出了多方面的贡献。在作出贡献的同时,自身也迅速成长,不断成熟。就说人材培养,不仅所里始终保持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,也为国家输送了大量人材,零星的太多,难以数说。从建所几年后就开始不断分出人员建立新所(当时俗称为“下蛋”),以满足国家科学发展的需要。先后全部或部分由我们所分出人员的建立的有长沙冶金所、上海硅酸盐所、南京光源所、海军909基地(成都原子能所?)、北京锅炉检验所、合肥固体物理所等。腐蚀所则是分出后又合并回来的,腐蚀所回归后,确实使我所达到了做大做强的目的。我所人员组成也发生根本的变化,如前所述,早年我所大学毕业生很少,硕士、博士更是凤毛麟角。现在研究室人员中主要是博士和硕士,连行政人员也以本科以上学历为主。过去是单位办社会,所里工人、行政和后勤人员比例很大,经过改革后,在全所总编制人数还有减少的情况下,科研第一线的人员反而比过去有成倍的增加。这无疑是出成果出人材的重要保障。单从论文来说,文革前没有在国外刊物上发表过文章,现在每年都发表多篇,在国内各种核心刊物的上发表的就更多了。改革开放以来我所还培养了近2000名硕士和博士,分布在世界各地。

在硬件方面,院内先后建成了新大楼(现葛庭遂楼)、工艺楼、研究生楼以及多栋两至四层的实验楼房。此外南区、南湖开发区、张士开发区、浑南区楼房总面积已远远超过院内。而实验或生产设备的先进性和价值,也不可与以前同日而语,其水平已与世界先进国家同类研究机构相当。所有这些都为完成科研任务和更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基础。

现在金属所周围已是繁华地区,四周高楼林立,邻近已有十多条公交线路,四通八达。但所里却远离喧哗,闹中取静,四周有树木环绕,这种花园式宁静环境对开展科研工作极为有利。

经过六十年,金属所已由一颗树苗长成参天大树,我曾经是树上的一枝一叶。岁月沧桑,我早已变成了枯枝败叶堕落下来,但我愿化为泥土,继续滋养金属所,使她长得更高大、更茁壮、更繁茂,屹立于世界科学之林。

 

作者:董祥林(离退休职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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